你竟还委屈上了…徐贞观没吭声,嘴唇却抿紧了几分。
哪怕早已听过了正阳所述的版本,但赵都安从自己的角度重述之后,仍旧在她心海中掀起了层叠的波浪。
对眼前这张总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脸,却实则手段心机一个不缺的男子固有印象再一次拔高。
她有些恍惚,这是多少次了?
短短大半年,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没有暴露出来?
诗文你会,治国你懂。
如今连儒学之论,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那所谓‘心学’,究竟是你从哪里得来?”
徐贞观盯着赵都安,很严肃地发问:
“这不该是自学读书能悟出来的道理,或者以你的年纪,不该能做到。”
我说我是做梦时,有仙人传授你信吗…赵都安嘀咕,对此却也找好了说辞,他认真说道:
“其实臣也只是提出个想法,并没有陛下想象中是一套多么完备的学说。若真有那般好东西,臣何必先行试探正阳?”
徐贞观愣了下,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臣那心学之说,原本就是取自于正阳的书籍。臣那日翻看其著作,就已看出只言片语来,那字里行间,就透出一股隐隐的,另立学说的苗头。
臣便记住了。起初也是完全没信心的,只想当个马前卒,私下试探那正阳,好知己知彼,为太师多探听些敌人虚实…”
“却没料到,反倒是启发了对方。与其说是臣打败了正阳,不如说是他自己被打败了自己,呵…有时候,人顿悟可能就差了那么一层膜。
正阳人在局中看不清,董太师、韩粥等读书人,也因从小学的都是正学那一套,更跳不出思维定式,反倒臣这种武人,才得以看得清,臣这么一点拨,对方自然就悟了。”
赵都安侃侃而谈。
依照他的说法,就是正阳本就距离领悟心学只差一层。
赵都安因身处局外看得清楚,便从正阳自己的学说著作中揪出那些矛盾的地方,当子弹打过去,一下给正阳打通了…
这个解释无疑就比他一个二十多岁,没怎么念过书的武人搞出来一套儒学理论出来,靠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