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道:
“我有一言,赠予陈待诏。”
陈九言一怔,恭敬拱手:“公子请说。”
赵都安却只轻飘飘,丢下一句:“欲戴乌纱,必承其重。做官先弯腰。”
陈九言一怔,仔细咀嚼了下,登时面红耳赤。
意识到这位来历神秘的公子,已是一眼便看破了他今日来此的心思。
无非是这一年来,女帝提拔了新晋官员无数,太多如韩粥、冯举等人一步登天。
身为棋待诏的陈九言蠢蠢欲动,这才明知来应战存在风险,却还是不曾请示上级就孤身前来。
目的无非“表现”二字,媚上请功,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青云直上的资格。
人群下意识让开一条通道,三名梨花堂锦衣开道,赵都安走出黄庭巷。
陈九言双手高举,朝着他离开的背影,深作一揖。
人群轰然散开,将这场毫无预兆,突兀发生在冬日巷子棋摊上,却足以记于史册的对局传开。
“前方便是黄庭巷了,我那弟子丹澈,就在那边。”
贵为红教上师的老猴子乘车,与辩机法师同乘,指着远处的棋院建筑道。
白衣辩机勉强挤出笑容,虽说虞国棋坛丢脸,与神龙寺关系不大,但在辩经即将开始的关口,给对方如此一个大风头,便不是好事了。
“我等步行前往吧。”红教上师下了马车,在几名西域僧侣的簇拥下,微笑着踩在街道薄薄的积雪上。
然而刚走过街角,就看到远处大批人群乌央乌央回来。
一个个神色兴奋,似乎急着与好友宣扬。
“似乎有了变故。”辩机眉梢扬起,察觉不对劲。
红教上师微微皱眉,就看到一名在这里盯梢的西域僧侣也随着人群,大踏步奔过来,看到众僧忙加快脚步。
“丹澈呢?可是还在对弈?”红教上师问。
那名低情商僧人摇头,也没顾忌辩机在场,气喘吁吁说道:
“丹澈赢了虞国国手,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击败了。”
顿了顿,补充道:“惨败。”
红教上师脸上笑容缓缓僵住,就像墙角的一坨冰雪。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