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冲我喊道:“丫头,救救叔叔,求你救救我,我家孩子才三岁,不能没有爸爸,我就咬一口,就一口,求你!”
我仔细看去,好一会儿才认出他就是开小客车的司机,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人很健谈。
我刚想问他咬什么一口,旁边又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能给我也咬一口吗?我想长大一些,就不会被它们欺负了。”
它们?
我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我的病床边站着、上方飘着、远处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着……
呜呜泱泱到处都是人。
它们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苍白消瘦,薄得跟张纸似的,有的青面獠牙,看起来特别恐怖……
不,它们不是人。
滴——
一道刺耳的机器声突兀的响起,伴随着小客车司机绝望的叫声:“来不及了,丫头,对不起,让我咬一口。”
说着,他便一头扎下来,咬住了我的耳骨,刺骨的寒及痛传来,我尖叫一声,彻底醒了过来。
隔壁床传来痛哭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三岁大小的孩子,哭得几近晕厥,旁边柜子上的监护机器上,是三条笔直的横线。
小客车司机死了。
我茫然的看着,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右边耳骨,一阵痛意袭来,我竟摸到了黏糊糊的血。
我出车祸并没有摔到耳朵,并且这血还带着体温,分明是刚刚才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