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那儿,眼前却开始一阵黑一阵白的,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
那些记忆太过零散,他根本抓不到重点,也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画面来。
“陆吾……”
桃花大妖又叫了崔清鹤一声。
那婉转的声音在崔清鹤耳边回荡,犹如细针扎入了海绵里,透入骨血。
崔清鹤的眼睛里一片血色,上下两排牙紧紧地咬在一起,低声难受地嘶吼着。
崔清鹤一直知道自己有病。
只是这病并不经常发作,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可是仅仅是站在这河岸边上,他什么都还没有做,便已经开始发作了。
河对岸的那张九尾虎皮,那棵桃树,以及似有斑斑血迹的那座山……对于崔清鹤来说,都是一股诱因。
诱导他的隐疾发作。
崔清鹤伸手去口袋里摸索着。
他的隐疾鲜少发作,但他还是会在口袋里时常带着镇定的药物,可能是最近事情太过纷杂,那小药瓶什么时候丢的,他都不知道。
桃花大妖却走上前来,张口咬破手指,往崔清鹤的唇上滴了几滴血。
那血清冽甜美,带着桃花的淡淡的香气,入口便被尽数吸收,沁人心脾。
崔清鹤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眼眸中的嗜血之色渐渐敛去,崔清鹤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硬状态。
他盯着桃花大妖。
死死地盯着。
这个女人有问题。
从判官府的地牢把她提出来之后,这一路上她的种种行为都值得一番细致的考究。
崔清鹤拽紧了铁索,问道:“陆吾是谁?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装神弄鬼的到底想做什么?!”
“陆吾,”桃花大妖眼神受伤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崔清鹤坚定地摇头。
桃花大妖指着河对面的桃树,以及桃树下的那张九尾虎皮,怅然道:“你就算不记得我了,也该记得那张九尾虎皮吧?那可是你亲手从自己的身上活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