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生寒,“子往是有何不能言说之隐晦,竟要如此搪塞朕吗?你只说是否识得这曲子?”
“臣——不敢!”程远稍顿了片刻,斟酌着言辞才道,“臣只是讶异——此曲为越地古曲,曲谱难得,世间甚少有会吹奏之人,臣亦是多年不曾闻听,今闻于皇廷之内,深感……深感诧异。”
“越地古曲?可有名目?”勋帝追问,想是乐师艺伶中混入越人也不是不可能,诚如召国献美。
“谓之《青峰邈》。”程远简答,见勋帝不语,忙又补说,“臣旧年曾游历越地,在一山峦叠嶂间偶然闻听此曲,臣感其缥缈之风、旷达之志,遂入山寻找,诚心求教,自一山民口中知其名目。据说古曲之意是在颂扬越地先民登极峰而晓越地的开疆之功,可见曲成已愈三百年之久,又经世代风云变幻,此曲在越地也不多闻,而宫中乐师能有此造诣,引陛下侧目,实谓奇人!”
勋帝不禁也要另起思量,幽幽念说,“倒底是子往渊博。朕怀有四境,却也是第一次听闻此曲。青峰邈,念越地先民开疆之功。四境封王,惟是蔚族出于越而封于越,亦可称越地之先民也。”
程远知勋帝所疑。却也疑勋帝所疑是否属实。越王倘若真的使人以乐师之名混入皇廷,那人就该安守本分以待急用,而非张扬技艺,甚者以越地古曲自暴出身。又或是其目的正在于自暴其身!所为何来?也要学那召国十美非得侍奉君侧?岂不知伴君如伴虎,况乎是雌雄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