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沿,两人眼眶都有些泛红。翟斐跪在地上握着父亲的手,眼泪汩汩地往下掉。魏弘和孙琪离得稍微远一些,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翟翔和几人悲戚的样子,心情也沉重无比。
“让开、让开,都挤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病人都快喘不上来气了?”宁悬心提着一大包东西匆匆赶到。
“丫头,你真有把握?”姜珺眼底的哀伤宛如实质,和丈夫敞开心怀后,两人如胶似漆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但爱人的突然倒下让这位地位超然的神医完全乱了方寸。
“我不敢打包票,但晔哥哥的话你总信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没把握的话?”宁悬心小心的一边准备工具一边回道。
翟斐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郎晔呢?”
“这不就来了么,急什么急?好好的大小伙子,动不动就哭鼻子,像什么样子?”郎晔穿了一身清爽的浅色长袍,袖口又宽又大,小心绕开老魏走了进来。
“郎晔——你……救救……”翟斐又开始哽咽了,父亲从小对他就严加管教,几乎没给过好颜色,但翟斐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因为他知道父亲心底里是为他好。
“无关人等都出去等着,房里留心儿和我就行了。”郎晔避开翟斐伸过来的手,“现在不要接触我,我洗了老半天,皮都快洗掉一层了!”
姜珺是顶级医者,立马从郎晔的话里感受到了份量:“斐儿,听郎晔的。”
众人鱼贯而出,姜珺最后一个出门,无比留恋地看了丈夫一眼,冲着郎晔深深弯下腰去:“郎晔,拜托你了,无论结果好坏,慈云阁姜珺承你这份情。”
郎晔忙不迭地躲开:“您这是干什么?翟叔和我老爹亲如兄弟,待我比对亲儿子还好,于情于理我都会倾尽全力救治,您算是我长辈,这是要折煞我吗?”
宁悬心停下手:“晔哥哥,这礼你就受了吧,小圆脸不是以一国之后或者长辈的姿态跟你这么说话,而是以一位妻子的身份在谢你。”
姜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片真挚地看着郎晔,郎晔感觉头都大了:“您的礼我就不受了,我怕老爹回来打我,您如果真要谢,至少也等翟叔转危为安之后吧。”
姜珺凄然一笑,眼角一滴珠泪洒落,扭头出门再没有半丝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