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茶抬起头看向了那棵仿佛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树,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些山茶树都是他姐姐的亲手照料的。她死后,汪山茶便把它们从王宫移植到了自己的茶园里,亲自打理。
这些树在她姐姐的手上乖得很,要产茶叶就产茶叶,要产油就产油,茶耳和茶桃也从来不缺。
就仿佛这些茶树通了人性。对他姐姐来说,它们不是被照料的对象,而是互帮互助的老友。
但到了自己手里之后呢?
汪山茶缓缓扫视着偌大的茶园,越看越感到挫败。
这茶园里的山茶树就没有仿佛的两棵。无论是从高度还是形状。有十几米高的,也有一两米高的。有的竖着长,长成了大树,有的横着长,长成了灌木。
细微处就更不用说了,有的果壳是光滑的,有的却长着绒毛;有的果子能吃,像是油津津的浆果,有些却不能吃,是带毒性的坚果;别说山茶花了,就连树皮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有的更是就特么没长树皮。
更离谱的是,这一园子的山茶树就不处于同一个季节。有的正在热火朝天地授粉结果子,有的却把能脱落的都脱落了,俨然是一副准备放年假的架势。
最为离谱的是,它们都没变异。 汪山茶能确定,它们一棵都没变异。
这是最为诛心的,这茶园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宣告他这农夫不靠谱的铁证。
汪山茶坐到了溪水旁的小桌子边,拿起一杯姐姐在世时炒制的茶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他举起一捧溪水开始慢悠悠地洗着手。他感受着冬日溪水的冰凉,听着茶树叶子音质不一的簌簌声,不由怀疑起了人生。
没记错的话……
姐姐只种了一种品种的树吧?
那你们长成这样……礼貌吗?
搞区别对待是吧?
“国务卿大人,您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园丁,您真的把这些树照料得很好。”忽然,一道忧郁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听到这句话语,汪山茶额头上不由泛起了道道青筋。它们盘踞在他的额头上,随着手上传来的溪水流淌的速率跳动着。
他没有抬头,因为他已经从清澈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