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裁日染开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谬。今朝一朵堕阶前,应有看人怨孙秀。”
念完,他骂骂咧咧地把这两只张揉成了纸团,扔进了溪水里。
“被人歌颂还不好吗?”汪山茶不解道。
“好?哪里好?”李尔落再次把头上插着的山茶花拿了下来,让它躺在手心里,一脸怜惜之色,“人们规定了山茶花只能耐寒,只能在寒冬里忍受风雪。”
“他们只不过是把山茶花培育得越来越耐寒,越来越小,然后下雪时对着被移植在了盆栽里的山茶花吟诗歌颂罢了。”
“多么病态!多么病态!”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不喜寒冷、向往温暖的山茶花吗?难道它们就不美吗?”
“只不过那不是人们需要的美罢了!那种美,自有其他的花来负责!”
顿了顿,他把头上所有的山茶花都摘了下来,弯腰把它们一朵一朵地放在了溪水里,然后看着它们飘走,继续道:“而你这里的山茶花就不一样,它们拥有无限的自由。类似寒冷还是温暖这种问题,全凭它们自己决定。”
“而且,它们还是渴望自由的,你给了它们机会。”李尔落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汪山茶。
“它们……渴望自由?”
“对。”李尔落捡起了一枚干枯的果壳,“山茶树的唯一弱点就是根系脆弱,而这果壳和果核,有驱虫杀虫的作用。”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它们已经自洽了,它们完全不需要人类的干预!”
“人类呢?把它们用来杀虫的果实收走,把它们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收走,然后大言不惭地说是他们照料了它们!标榜自己是勤劳的园丁!多么无耻!”
因太过激动,他开始喘起了粗气:“所以说,我认为你是最伟大的园丁。不照顾就是最好的照顾,你给了它们一片自然的土壤。”
他又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忐忑之色,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他认真观察着汪山茶的脸色,试探道:“这个解释您满意吗?我能不挨揍吗?”
汪山茶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他其实一直在打理这些茶树,而且非常勤劳,压根就不是放养。虽然这茶园看起来像是放养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