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自己溜达去了冷静室,倒头就睡。而克洛娒竟没被算作“匪首”,只是被警告今晚安分点儿。
狼藉破败的大街上,那些被波及路人的亲属们终于敢走上大街,上前敛尸了。但能不能找到完整的尸首全看运气 。
他们低头走着,去看地上的碎肉,去强迫自己想象亲人如果变成了碎肉会是什么样子,会是哪一堆。
压抑的呜咽像是闷闷的火炉,靠近了也烫人。住在附近的街坊今晚大概会睡不安稳 。
那个开罚单的老太太走上街来,拎着一个大麻袋。
她挨个给敛尸、收拾血痂血泥的人们开奖励单,挨个发钱。
握着钱的死者家属们愣愣地看着那个路灯下渺小佝偻的背影,罚单上赫然写着:爱护环境,清理街道,奖励八百。
阿悦还在附近徘徊,雪舟已经被雪王卫接走了。没人和她说哪怕一句话,接走雪舟时也只是朝她招了下手,都没有侧脸确认她看到没有,似乎知道她一直在忐忑关注着。
去哪儿呢?回族里吗?
在惨白路灯的注视下,菜刀星的追杀路径已经成了一根哭泣的线条,描出一个个收尸者的轮廓。
终点处,一头豹子在哭丧声中徘徊了许久,像一个懒得勾勒完整的句号,又像一个留待改日再说的逗号。
她明白,她是什么符号,不取决于她本是什么符号,取决于后续的文字。
在略放肆些的哭声中,一头豹子在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