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像个小蝴蝶似的,飞得歪歪斜斜,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烂木条和破麻袋搭成的翅膀咯啦啦响,仿佛随时会解体。但速度倒是不慢,比她在废料间跳来跳去快多了。
“哇啦啦!”她转头对翅膀说,还举着拳头威胁。
翅膀拟人地抖了一下,不再乱七八糟地飞,改用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策略,快速追上了马天引。
“哇啦啦!”童童又说,探出两只手摸向马天引的后背。脸颊上的光条已经先一步闪烁了起来,透着迫不及待的意味。
大概方才吸到的生命力起了干涉决策的作用,让她把这次攻击定义为了狩猎。
“我特么动真格的了!别不识好歹!”马天引向下牵引自己,飞向半坨干枯的树根,让童童抓空。
他发觉不能再牵引童童了,只能牵引自己,不然牵引力会被诡异地吞噬掉。
但童童身上多了那对该死的翅膀,他光靠牵引自己移动,还真没她快。摆不脱,根本摆不脱。
“糙了,早知道这个活儿这么难,我就把宝宝抱来了。”马天引继续牵引着自己飞行,绕过空中悬浮的种种废料,走立体的线团式路线。他的策略很明显,马力比不了,那就玩儿技术。
但那双该死的翅膀却不失灵活,虽看起来破烂又滑稽,但总能带着童童丝滑地越过一个个障碍物,飞行路线看上去比马天引更花哨。
又被童童逼近了三次 ,险险躲开后,马天引停住身形,侧过身子,等着童童赶来。
兴许他还能再跑一会儿,再拖延一会儿,但他厌烦了那样做。
因为他感觉到了体内的恐惧,所以他不能再跑。
“糙了,”他捏紧镐把木柄,低头看着自己松弛如山丘的手皮,又连说了五句“糙”。
衰老是种怎样的感受啊?呼吸不再有力,对肺部不再抱有信心,一切都好像生锈了。
甚至会不自觉地去渴求空气,希望它多给予一些,希望今天空气很好,干湿合谊。
肌肉是受了潮的肉干,腰杆是松了的皮筋,眼睛是肮脏的玻璃,脑子是变质的牛奶。
这太糟糕了。而始作俑者是身后的童童。他很难不恐惧。
他的身体灵魂在咆哮,基因在哀嚎,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