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勿莱因嘴上说着安慰扁豆藤的话,带着绒线手套的手却摸上了自己脖颈和肩膀的连接处,轻轻拍打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里有一个陈年疤痕,大得吓人,血肉凹陷出一个个方块儿,整齐排列着,像是被巨人啃了一口。
科摩根叔叔总是笑着说,那是勿莱因小时候被妈妈咬的——他说她那时两岁,还是三岁,总之很小,像个小豆芽那么小,应该在摇摇车里玩拨浪鼓才是。
那年秋收很忙,忙到一个没看住,小勿莱因就越狱了。天知道她她是怎么跌跌撞撞穿过半个村子,又精准找到了她妈妈的住所——然后就被咬了一口,那可怜的哭声在二十里外的麦田中都能听见。
经众人事后分析,他们怀疑是一只热心肠的大黄狗给小勿莱因带的路——审问了几番,那只大黄哑口无言,并不能说出什么能证明它清白的证词——于是就定罪了,十多个孩子架着它游街了三天。那大黄呜嗷呜嗷叫得贼难听,大概是在忏悔吧。
勿莱因摸着那道伤疤,这是她关于过去,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他们被汪山茶像猪狗一样捆上了从没见过的大船,连衣服都没带出来一身——那群强盗笑话他们用可罗木纤维织成的衣服,就随便扒掉扔进大湖,又扔给了他们一些柔软的麻布衣服。
扔下前,他们还用这些衣服擦干净了手上的血 ,那是他们族人的血。他们裹着施舍的棉衣,裹着至亲的血枷御寒。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流浪,流浪,被关在一个个仓库和大车里,一路流浪到了红曼。
她不知命运改变了没有,也红曼是个什么地方,更不知明天会怎样。
但这些都渐渐习惯了。
唯一不能习惯的,或说唯一无法释怀的,是他们竟不知道家乡,那个勿莱因家族世代生活的小岛,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更不知他们离家有多远,今生还能不能回去。
“勿莱因,来辣椒田一下,它们叶子黄了,我们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远处,科摩根叔叔在叫她。
“来了!”勿莱因爬起来,三两下料理好辣椒们,又顺手指出了矮南瓜不需要喝那么多水,它都要喝吐了,正骂街呢。
在男人们敬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