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嘴角微微勾起,似苦笑又似解脱,只是那眼角却还残留着没有被拭去的泪痕。
叶兰歌在整理她遗体的时候在她的怀中发现了一封信,那信封上全是水渍,也晕染了墨痕。打开之后才发现,这信是写给无双剑宗的,同时也是写给廖问仙的。
[致同门诸亲,吾已决意随问仙去,在此隆冬。
书此信笺,心有万般情结,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与问仙相识,便是在三九寒冬。缘旷野杳杳,一眼万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一直藏在那冗长的厚重过往之中,纵然两百载春秋,依旧如浮萍般逐流。
我从未走进过他的心坎,爱哉怨哉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悲欢。
我眼见着那时间的刀痕慢慢在他的眉间刻下了化不开的心酸,看着无数个昼夜在瀚海的沉浮中翻转,但他的世界里,却始终没有人来。
我看着他在人潮的背影里自斟自饮,听着他宿醉后的呓语,他告诉我他非贤人良配,但我却执迷不悟的想把他从过去的记忆里唤醒。
那天晚上我抱住了他,问他能不能为了我留下。但他告诉我,中州还有很多人在等他。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穿上了旧衣,一步步踏上了他来时的路。在那个夜与昼的交替之间,斩断了我两百年来的情愫。
新雪一年一年,一直都没有了他的消息。我曾天真的以为,他会在某个寂寥的夜里回到这片我熟悉的土地,但我最终也没能等到重逢之期。
他曾跟我说,他根本配不上我,因为他是个胆小的懦夫。
我不懂,却也根本不在乎。我只想能和所爱的人一起在岁月的见证里步入风尘。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注定是那要远行的人。
时隔两年,我再次听到了他的消息。
他终于如愿的找到了那些一直在等他的人,只是,他却独独遗漏了我。
如今,他走了,我也老了。
我不知道他在奈何桥上会停留多久,但我怕我会错过和他最后的相逢,所以,我也走了。
不用为我感到难过,诸位的笑颜会永远印在我的心怀。你我皆是道途中的使徒,我们也终将再汇于时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