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怎会流落在此处讨生活的呢?
到底是落难的大家闺秀,还是……
或许也是与自己一样,想要摆脱过往,摆脱世俗命运,独闯长安的北漂女?
无论怎样,因缘际会,能为寝友,便是有缘,自己不多问人隐私,日后只多呵护便是。
又几日相处下来,发现这位寝友颇有意思。
即便每晚都早于刘一手就寝,也会在刘一手睡熟之后再悄悄起身。听着其一番窸窸窣窣地动静,刘一手不用睁开眼睛也能大致猜到她在做什么——是净脸、卸妆。尽管她轻手轻脚,尽管她自以为刘一手已经睡着,却不知这一切刘一手都知晓。而每日清晨,也是她先起身,上好妆,若时间早或再躺下睡个回笼觉。故无论白天、夜晚,刘一手倒从未见过这姐姐未上妆的样子。
她这番操作颇有些费事,透着一种不想让人看真面目的玄虚。
刘一手想起以前在大食客人的商船上下棋时,曾与那位客人闲聊,那客人说起他有一位小妾,也是如此,嫁了他有七八年了,都已生儿育女了,可他却未看过她素颜的样子,一问便是极珍爱自己的夫君,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夫君之类的话。
刘一手心想,自己就是个小姑娘,也非谁的郎君,谁的意中人,这裴姐姐当真不用如此费周章。心里想着,却是看破不说破,装着不知道罢了。
却不想,这一次的“放过”,却为自己深埋了一个坑,连带着日后一场关键的职场进阶被阻,又是好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