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悬赏棋终于回到了黑白子势均力敌,棋逢对手的局面。横插一脚的其他弈棋者也基本都放弃了,现在是她和那位不知姓名的贵人的单线对决。
说来也好笑,这一切还和李林甫有关。
悬赏棋开了些时日后,由于披露出的信息太少,又迟迟无人胜出,民间的猜测便一日盛过一日,最终汇成了流言蜚语,说悬赏棋是李林甫给小女儿李腾空招婿挂的,消息出来的那天,哗啦啦的是个男人都涌到了棋布边,排着队对弈,恨不得将棋盘的空里都塞上棋子,导致悬赏棋一度封盘。
不想李腾空自幼修仙慕道,隔日就浩浩荡荡的从长安出发去庐山修道了,谣言不攻自破,胡啦啦的人群又散了。
刚消停了两天,又有传言说这悬赏棋是江湖寻仇所挂,哪哪哪儿的谁谁谁,眼看就要胜出了,第二天竟横尸街头,棋局是某人为引仇家出来才挂的,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听得人瞠口结舌。至此,悬赏棋的热闹总算过去了。
“那也不对啊!”刘一手看向裴山月:“真要寻仇,不用等到快赢了再动手啊,只需派人守在棋布边,仇家一出现就可动手了,杀了人,撤了棋局,还不用多花钱,岂不更好?”
午休时间,酒楼大堂没有客人,刘一手趴在桌子上,瞅着悬赏棋,裴山月坐在一旁,细细擦着手里的琵琶。
裴山月头也没抬:“你管他是真是假呢,反正都下到这一步了,你就痛快地说还想不想下了?”
刘一手神色笃定:“那是自然,纵使天上掉刀子,这棋我也得下完。”
裴山月吹着琴弦间肉眼都看不到的灰尘:“那咱们就下,反正棋布就挂在我身后,再有不自量力要上去的,我打他下去,你踏踏实实的下。”
这姐妹儿,果然义气!
刘一手下的越来越踏实。
隐隐的,总觉得与她对弈的人很是熟悉,像是……
她手里的黑棋越战越勇,竟然将白棋逼到了关键时刻。
“这盘悬赏棋挂在哪儿?”玄宗问向李泌。
就剩几盘棋还活着了,他例行向玄宗来复盘。
君臣相见,又在花萼相辉楼,兴庆宫中距离里坊最近的大殿。
李泌回道:“西市宣阳坊的功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