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嘴上应着好,心里另做打算。
李泌见她应的爽快,便在马屁股上拍了两拍,那马儿便欢脱地朝至德观奔去。
刘一手纳闷:“它自己能回去吗?“
李泌:“不用担心,别说长安城,就是大漠荒原,它也识途。“
于是,两人齐肩并行。
却是差了一个头,很好的身高差。
李泌仿佛很享受在夕阳中,与刘一手漫步长安街头的闲适,然而刘一手并未领她去基胜楼,而是带他来到朱雀大街上一间铺面极小的杂羔店。
没错,就是请李泌,一个挂着紫金鱼袋的大官人,喝杂碎汤。
来这儿吃这玩意的,都是些车把式,下苦力的壮汉,身上都有些味道,且混着那店门口明火架着正煮着下水杂碎的大锅,那味道真是……
李泌皱眉,捂鼻。
他想的是,就算不去基胜楼,两人也可以漫步至风景怡人、沿水系而建的位于崇义坊的“春发生“,那是誉满长安的甜品铺子。两人可坐在临河的雅座内,吃着杏酪酥,那是一道起于禁中风靡长安的甜点,以杏仁为主辅以桂花、果仁、果粒,口感爽滑,滋味甘甜,置于丁香花瓣高脚盏中,极为养眼。
还有可爱的团扇酥,外层为粘米及红薯粉,内里是夹心麦芽糖,样子做成精致小巧的团扇,表面是用水果粉和蔬菜粉绘成的山川楼阁、百花燕雀、美人娃娃等各式图案、造型雅趣独特,口味更是香甜宜人。
他脑子里都能想象出刘一手举着团扇酥边吃边笑、唇边不经意沾了酥屑,而自己则伸手帮她拂去的样子。
无论如何,也不是在这个从视觉到嗅觉都有些阿臜的杂碎店。
唉,打心里长叹。
“你不是说,基胜楼的菜不过尔尔吗?”
以彼之矛对彼之盾,刘一手用的纯熟。
李泌不开心,不想说话。
“这东西闻着臭,吃着可香了。“刘一手将碗捧到李泌面前。
“我吃素。“他绷着脸说。
刘一手笑了,“所以,我们原不是能坐在一起吃同样餐食的人。”
不知怎的,这话她是笑着说的,在他听来,却有些冷嗖嗖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