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老实的孔桓德也连连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三盘棋输的可惜,若非故意放水,以刘总棋的技艺,当不至于此。”
“若输了,便果真要嫁吗?”乔典仪此时一脸忧郁:“我明明看好马天元的,可是马天元这次居然没有应棋,真是让人想不通。“
巫友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接过话茬:“我倒是想明白了,西市里那家秋风渡酒楼后园新盖的一排屋舍,临街做了两间铺子,一为成衣铺,店主是刘总棋的二姐,另一间是货运行,掌事的是刘总棋的二姐夫。刘总棋的亲姐姐、姐夫既做了商人,那便是断了她再入棋待诏领官身的前程。依我朝典制,官员三代内不能有直系亲属经商,这样一来,怕是连夫家的官路也给阻了。马天元什么心思,纵使对刘总棋有着七分好感,跟自己前程一比,怕是也会退了。”
众人恍然大悟。
“那李承旨也是官身,他就不怕吗?”孔桓德不解,所问恰也是众人所疑。
未等巫友为回答,乔典仪却抢了话:“那怎么能比,李承旨深得圣上宠信,就是比东宫还要贴心,为他开个例也没什么。”
众人听了,皆是唏嘘,有些替马天元错失良配的惋惜,又有些对身在仕途同人却不同制的感慨。
方书翰却是一副真心为刘一手开心的样子:“若如此,也是美事一桩。”
秋风渡里,申时才过,棋局重启。
原本李泌以为刘一手会要求择期再续,没想到连输三盘的刘一手只是停了半个时辰,简单用了午膳之后便又要求开局。
“再有一局,你可就输了。”李泌不禁提醒。
“输便输了。”
刘一手眼皮未抬,捏着棋子的手指灵巧有力,落子更是果断迅捷。
午后醺阳的映衬下,她面容越发清秀可爱,眼眸明亮如星,整个人甜美纯真,仿佛能融化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这神态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李泌不信,又连出几个杀招,却不见刘一手回击。
奇怪。
刘一手改变了策略。
不是重整士气、全力应对、更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决,居然是一副潦草态度,完全是小孩子招数,意图反而更加明显和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