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略微沉吟了片刻,答道:
“我打算亲自去。”
“???”
卫青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他现在越了解这个外甥的性子,就越知道刘据在有些方面与刘彻简直如初一辙,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轻易更改,根本不是劝不劝的事。
尽管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到了西域之后,他也越来越发现刘据所做的任何决定,其实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因此卫青虽然提起了心,却没有像此前一样以长辈的语气直接否决,而是强忍着否决刘据的冲动,又耐着性子道:
“据儿,你先与我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考虑此事的?”
“此事无非两种可能。”
刘据也颇为耐心的向卫青解释道,
“一种是密使方才所言全部属实,赵信城都尉的确打算刺杀左贤王投汉。”
“我已经打听过了,匈奴的左贤王叫做乌师庐,此人暴戾好杀,匈奴国内的确有不少人害怕他,就连那些裨王亦心有不安。”
“因此赵信城都尉的确具有做出这种事的动机。”
“而此事若千真万确,对我大汉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对于匈奴则是巨大的打击,将会加速我逼迫匈奴西迁的目标;”
“另外一种,则是此事乃是诈降。”
“而之所以要求我亲自率军前去接应,则是为了针对我实施斩首行动,以解匈奴如今的困境。”
“若是如此,我就更应该亲自去了。”
“只要我去了,匈奴的主力便不会继续躲藏起来避汉军锋芒,舅父也就有了真正重创匈奴主力的机会,令匈奴短期之内再难组织起反击之力。”
“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匈奴哪怕再不情愿,也只有远遁一途可走。”
“有了我此前的铺垫与暗示,匈奴绝望之际,一定也只能优先考虑西迁来换取卷土重来的机会,我的‘上帝之鞭’方略自此也就成功了大半。”
卫青闻言面色再变:
“不行!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
“你可知你一旦出了岔子,对汉军的士气将会是怎样的打击,对如今的大好局势又将会是怎样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