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凝视着莫少谦,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一丝愤怒。
过了片刻,他缓缓眨动眼睛,“后生,你不信也罢。”
说完,他站起身,大红棉被落地,赤裸的身体完全展露在我们面前,是个完全年轻的肉体。
薄从怀一言不发地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我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然后眼前黑暗消失,成道才已然换上了一套合体的新衣。
腰肢挺拔地站着,他正在为自己一侧袖口系紧纽扣,同时低着头说道,“阿斓随你们处置,只要杀了她,一切诅咒便可解除。”
语气那样轻松,仿佛阿斓只是一件被他丢弃的玩偶,要杀要剐他都毫不在乎。
系好纽扣,他双手为自己抚平上衣褶皱,抬起头时面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可惜,微笑只维持了一秒钟便凝固在脸上。
一道白色的影子疾闪而过,成道才的心口已经插入了一把寒光凌厉的短柄匕首。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米白的上衣,像一朵张开血盆大口的食人花,吞没了他还未开始的崭新生命。
嘴巴张了张,成道才成了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阿斓,他“啊”了两声,向前扑倒在地。
成道才是在几分钟后咽气的,到底还是血肉之躯,他可以修炼法术苟活几百年,却抵不过一把锋利的刀。
更何况在后来的某一天,薄从怀告诉我,那把刀的刀刃涂了致死的毒药,是巫族独创的秘药,毒性无比狠毒。
谁都没想到阿斓会突然动手,我们齐齐看向她,她孤零零地站着,眼睛向下盯着成道才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失神般地轻声唤她,“阿斓……”
阿斓像是终于醒过神一般,长出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我们。
成道才死了,死在她手里,但是她一身白衣没有沾染丝毫血迹,白得刺眼。
莫少祺由莫少谦扶着,我和薄从怀缓缓站起身,双双看着阿斓。
阿斓眨了眨眼,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然后她看着薄从怀,突然释怀地笑了,表情破碎凄美,“这条命,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薄从怀微微一点头,“是,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