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不开的朱砂痣,世间无人能够代替,那我呢?我算老几?”
越说她的声音越高,气焰也越盛,明明是委屈的发泄,却变成了嚣张的诘问。
“你不是只钟爱她吗?那还来哄我作甚?我和孩子岂不是太过于多余了?我们都是你爱重纯元皇后的一个棋子和替代品吗……”
自打她刚开了口,胤禛就心下一突,提到的那人更是让他转瞬间变了脸色,眼中满是震惊与恍惚,还夹杂着几分茫然之色。
他不料会在此刻、会在她的口中听到“纯元”二字,他心跳的极快,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有微颤的指尖泄露了些许。
因着,他已经很久未曾想起过纯元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纯元不再成为一个束缚他的枷锁,不再是一个左右他心绪的变数——他也不知道。
实则他心中很清楚的明白,与其说这是个人,是他珍重的爱妻,是受人敬仰的先皇后,但在这些年的岁月洪流里,倒不如说“纯元”或许已经蜕变为了一个完美的符号,一个偶会被他提及的故人,却不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故人不会老。只会在愈发醇厚的时光里芳菲四溢,在他无穷无尽的思念与美化中逐渐定格,在他逐渐恍惚的记忆中熠熠生辉,永远都将处于不败之地。
只是他从不愿承认,这么多年来他所谓的深情与长情都只是一个虚妄的泡沫,这个结果他承担不起。
他下意识的有些空荡的心虚,但当看到她涨红的脸上一片控诉的怒容,却是心口颤了颤,一片浓郁又陌生的情潮涌了上来,他分不清哪一丝哪一缕是关于纯元的,他只知道许多的许多,都是关于他的筠儿的。
“我没有。”
寂静的殿内,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干涩的颤抖,这次不容拒绝的抓住了她的手,继而与她十指紧扣,这才觉得如擂鼓般的心跳平稳了些许,盯着她像是弥漫着雾气的眸子,顺从本心的说道。
“她不是,你和皇儿不是棋子,更不是替代品,你是我此生珍爱之人,无人能及……”
佩筠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真诚不似作伪,由此面色稍缓,那只手像是被桎梏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索性放弃了挣扎,又语气不善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