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着喝完了药,能瞧见她面色苍白,神色低迷,颇有种缠绵病榻的虚弱意味。
他唇角微动,显而易见的并没有被打动什么,只走上前行了一礼。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恹恹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厌恶,低声自嘲道。
“没想到哀家竟有荣幸,让皇帝亲自来请安,当真是稀奇事一桩。”
胤禛面不改色,垂眸道。
“皇额娘说笑了,儿子身为人子,给您请安乃是天经地义,祖宗礼法所在,焉能废置?”
太后神色一顿,胸口的恼意一溜烟的全都涌了上来,气息浑浊,咬牙切齿。
逆子,孽障,当真是孽障!
早知道日后会长成这般不孝之子,当初就不该将他生下来!虽说她向来不喜这个如木头般沉默寡言的儿子,心里也没多少慈爱温情,可他们毕竟是亲生母子啊!
如今这个混账东西做了皇帝,就为了一个空有其表的女人,毫不顾忌的跟自己的额娘翻了脸,非但没有一丁点敬畏濡慕之心,眼下竟连给她这个亲额娘请安都能说成是为形式礼法所迫,毫无人子之心!
“好!好!好!”
她怒极反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张苍老的脸上嘲弄气浓。
“皇帝到底是继位之君,为天子者,可断情绝欲,哀家这个老婆子久病未愈又命不久矣,何必劳烦你来一趟呢?”
胤禛不曾被她骤变的情绪影响到半分,他轻抬眼皮,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满脸未消的戾气,面色冷凝,好似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只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皇额娘为爱新觉罗宗妇,可还记得先祖遗令?可还谨记皇阿玛的恩德?”
“可敢对着先祖陵墓发誓,在这紫禁城内,您从未亲手戕害过龙子皇孙?更从未冷眼旁观过恶人损害爱新觉罗子孙性命?”
太后瞬间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