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摸出三枚永乐通宝,铜钱落地却叠成竖塔。
夜枭凄厉叫声里,他看见东宫琉璃瓦上蹲着七只乌鸦,鸟喙都朝着黄河故道方向。
药房当值太监双喜猫腰窜出阴影时,怀里揣着的犀角杯突然炸裂。
碎玉扎进掌心也不觉痛,小太监只顾盯着滴落血珠——那血珠在青砖缝里汇成细流,竟勾勒出与束水攻沙图别无二致的沟壑脉络。
子初的云层裂开道缝隙,月光如银线穿过河伯祠的青铜鼎耳,在无字碑上映出半幅星图。
朱允炆摸出怀中的糠饼残片,发现霉斑脱落处露出靛蓝墨迹,正是杨涟棺中缺失的分水鱼嘴机关图解。
祠堂梁上突然坠下团湿漉漉的河泥,啪嗒溅在北斗七星中央。
少年皇孙俯身欲拭,却见泥浆里裹着半片带血指甲——与三日前验尸房丢失的杨涟右手小指骨节分毫不差。
东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朱允炆攥紧拼合完整的束水攻沙图狂奔,帛布边角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沿途宫灯竟次第染上猩红。
当他冲过最后道月洞门时,腰间的羊脂玉佩突然迸裂,碎玉如星子洒落在永不加赋的血渍上。
双喜扑跪在青砖上时,鎏金葫芦滚出三丈远。
安宫牛黄丸沾着太子咳出的血沫,在琉璃宫灯下凝成十八颗赤珠,沿着砖缝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小太监喉头发出咯咯响动,十指抠进地砖缝隙,竟抓出把混杂着靛蓝霉斑的辽东参须。
子时的梆子刚敲破第一声,蟠龙杖已撞开太医院鎏金门环。
朱元璋玄色龙纹氅衣扫落檐上积霜,杖头嵌着的东珠将满室药柜照得森然发亮。
周慎微后背抵着辽东五味的药屉,苍耳子与决明子簌簌落进他汗湿的领口。
谁动的药渣?太上皇杖尖挑起半片参须,那靛蓝霉斑遇着烛火竟泛出尸斑似的青黑,洪武二十三年太医院走水,烧的可不止是脉案。
周慎微袖中三枚永乐通宝突然发烫,烫得他想起齐王府送来野山参那日。
装参的紫檀匣底沾着冰裂纹,细看却是用辽东冻土拼出的河防图——恰与杨涟束水攻沙图中永济渠改道处重叠。
剑光闪过时,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