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就甩铺上了,然后大声吆喝着喝酒,甭管怎么着,这多年的心事了结了,不喝个痛快怪对不住自己。
临近天明的雪停了,这一场雪虽说下得时间不多长,可奈何雪又大又密,却也下得沟满河平,若不是路边的树指引,还真的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
这次换成了二元驾车,虽说不如老把式韩柱,但也差不哪里去。
马还是昨日那匹马,健壮温顺,跟韩柱很像。不过它也不认生,换了二元还是那样默默拉车,丝毫不因大雪天而有任何的不耐。
车厢里铺了厚厚一层麦瓤,李志坚和小安爷俩一人一床厚被,惬意地躺着,头上,一个精美的木制匣子,那是进士爷给张金湖准备的礼物,什么玩意不知道,李志坚爷俩也没心思看,他俩都被这雪后初霁的天色给吸引了。
天蓝得像一泓秋水,水洗过一般。远山冷硬冷硬,矗立在雪后白茫茫的大地之上。天地阒寂,只有车轮轧在雪上的吱嘎声和马蹄沉闷的哒哒声。
第一次跟三少爷和小小少爷出门,二元很拘谨,对于这爷俩,他没来由的心虚,想一想不外乎这爷俩太出色,去过东洋国,喝过洋墨水,这对于大字不识一个二元来说,就像瘸子见了正常人一样,由不得的自卑。没办法,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没忘吧?”李志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小安懒懒地应了声没忘,眼睛盯着雪地上蹦跳的老鸹,脑子想的却是又不是打仗,带枪干嘛,难不成有人要为难张金湖张老爷子?不可能吧,谁不知张老爷地威势啊,连南京都来人给他祝寿,谁还有那个胆子找事。
车过金陵寺,后边跟上来一队人马,看样子不下七八匹马和人,他们似乎很兴奋,嘴里吆喝吆喝叫喊着。小安眼尖,这不是昨夜上门的那个斜眼嘛,他咋落后边了,难道昨晚嫌雪大没走,很有可能。
斜眼一觉睡到大天明,泚了一泡热尿后,他当即让店老板烧火做饭,说吃了好赶路。台儿庄的张金湖张老爷子过寿,台儿庄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可以不知道县长是谁,但是你不能不知道张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