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雨水滋润,山坡重又披上绿色,种下的南瓜、黄瓜等蔬菜,也破土而出,在阳光下,长出宽大的叶子。久旱之后的山林,又重现勃勃生机。
方莹要走了,在彻底治愈“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的疟疾之后,又要重返支队医院。一棵大柳树下,两人告别。
又接连两场大雨,天气不再酷热。刘家山庄村口,微微凉风,柳色青青,同样穿着戎装的两个年轻人,心碰撞在了一起。
栓子本想来表示感谢,这段时间辛苦了方莹,看着方莹红扑扑的笑脸,面如桃花,竟然欲言又止。之前,赵鹏举、赵大富等人瞎起哄,说他俩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栓子从未心动过。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心头竟然涌起一丝丝的甜蜜,犹如喝着糖水。
方莹早就对栓子情有独钟,也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栓子。又要分别,有万千不舍,也有万千话语,却说不出口。低下头,却又赶紧抬起来,看着栓子,怀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栓子终于开了口,却还是来自一个营长的话。
“就跟我说这些?”方莹白了一眼栓子。
“路上注意安全。”栓子又木讷地说道。
“还有呢?”方莹问。
“嗯——”栓子憋了半天,才说道:“你要好好的。”
“你更要好好的。”方莹立即说道。
“我?”栓子愣了愣,说道:“我一直很好啊,有鬼子可打。”
“傻样。”方莹娇嗔地埋怨栓子。
“哈哈,敢说我傻。”栓子笑了,眼睛余光中,看到有几个脑袋,躲在山坡上,向这边窥探。
“我得走了。”栓子小声说。
“这么忙?”方莹问。
“嗯。”栓子冲方莹使个眼色,低声说:“有人。”
“鬼子?”方莹有些紧张。
“不是,是大富他们。”栓子说。
“那怕什么?”方莹问。
“我怕纪律啊,咱们还不能——”栓子说。
“不能什么呀?”方莹很期待栓子说下去。
“不能被人误以为在那个。”栓子说。
“哪个呀?”方莹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