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平安,袭扰村子的妖魔,第二日便化作碎肉,徒留一地血色。
求康健,那原本已经不行的老汉,只是睡一觉,就能下地走路了。
求富足,夜里梦游,在院中挖出满目金银,晃的人眼红。
像是无所依靠,终于获得可以安稳落脚的人,乡民皆是心中火热,便是富贵乡绅,也舍去往日吝啬,要给“菩萨”盖个庄严的庙宇。
见这些富贵老爷也如此相信,那些贫苦人家,更觉得没错了——那些老爷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菩萨” 是有几分灵验。
近来除了偶尔来打牙祭的妖魔,多了些猝不及防的“活死人”,以及十分善于伪装身边人,一个不察就掏心掏肺的怪物,人心惶惶。
那些仙师便是自己辖区的妖魔都管不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陷入苦难无法得救,便会对往日信仰滋生怨恨,打砸泥像庙宇,待心中绝望后,便又重新对虚无缥缈的事情产生期盼,重新塑像,焚香参拜,想得一时寄托。
倘若真的显灵,那一切的一切,那所有的疑虑与不安,都会瞬间化作狂热,深信不疑。
是以,不论是城镇还是乡野,皆是开始流传“娘娘”的威名。
几人谈论着,不免恭贺起“菩萨娘娘”,却无人注意到,泥胎足尖的朱砂色又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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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看来这便是源头了”
山道上晨雾未散,忽有清风卷起千叠松涛。
正背着竹篓采药的农妇猛然抬头,手中药锄当啷落地。
但见薄雾中徐徐行来一道素白身影,银发似九天银河垂落肩头,发梢流转的月华竟比雾霭更清冷三分。
额间系着两指宽的素纱抹额,正中嵌着枚菱纹寒玉,却不及那双金瞳摄人——那眸子像是把千年琥珀熔进了旭日初辉,流转间洒落碎金点点,惊得枝头麻雀都忘了振翅。
“神仙是谪仙老爷下凡了!”挑柴汉子扑通跪在青石板上,柴火滚落山涧也浑然不觉。
晨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得那人月白广袖上的暗纹浮出水面——原是银线绣的百转回云纹,行动间如冰河暗涌,生生将粗布麻衣的百姓衬成了泥塑木雕。
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