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说了半天,也只说轧钢厂运气不错,其它的只字不提,朱雪峰明白,老杨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当着自己一个小青年不便说,也就淡了心思,明白是啥事就行,转头又通过摩托车项目将话题引到了邵处长身上。
“你说老邵啊,也是个可怜人,他的案子没有公开审判,但当时我和老陈还是去参加了庭审,虽然不是存心泄密,但造成了事实上的机密泄露,法院也考虑到了实际情况,算是判的很轻了。”
老杨很痛苦的回忆了参加庭审的经过,考虑到邵处长多年来的贡献和这次的无心之过,判了三年,具体地方老杨也不清楚。
“这应该算是人民内部问题吧,又不是敌我矛盾和重大刑事案件,三年还轻啊,为啥没弄个劳动教养。”
朱雪峰记得当时贾东旭就是个劳教,据他所知,这算是对内部矛盾的从轻处理,老邵肯定算人民内部的工作失职吧。
老杨对着朱雪峰呵呵一笑,这小子总算也有不清楚的,什么都爱查资料,看来朱雪峰对上面的要求都没查过。
“小朱啊,我得给你讲讲,啥情况适合劳动教养。”
原来,按五七年的规定,劳动教养的目的是为了把游手好闲、违反法纪、不务正业的有劳动力的人,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新人,还得由原单位或街道提出申请,不用经过庭审,公安就能处理。
老邵这种属于泄露国家机密罪,根本不在此列,能只判了入狱三年,而不是无期和枪毙,就已经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事实上无主观意愿,而且轧钢厂的请求也起了很大作用。
“老邵这人可惜啊,老牌大学生,干了一辈子革命,最后犯了这么大错误,现在家也散了。”
对于老邵,老杨合作了很多年,很是惋惜,因为是被判刑,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的学业也中断了,却无班可上,只能在街道捡破烂、打零工。
“我去过他们家探望,他老婆给人缝缝补补,洗洗浆浆,两个儿子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女儿八岁,在学校待不了,都休学在家,家里还有点积蓄,现在可以勉强度日,再往后可待不了,一个固定收入都没有,就是岁数够了,也来不了轧钢厂,难的在后头啊。”
这时期家庭普遍孩子多,老邵被抓,子女肯定是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