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还有得选。”闻笑道:“如果你要跑,我也不保证,能活捉住你。——不过你死了,他们也没必要活。”
戚红药只是听着。
她没试图用“长天契”什么的来提醒——那就跟提醒一只山里的猴子吃饭该用筷子差不多愚蠢——不是猴子有问题,而是她病得不轻。
连人到这地方,都不总做人,何况是妖。
“但我知道你不会跑的,你既肯为一人犯众怒,就绝对没生出个理智的脑袋。”
他说话时的眼神,其实有些赞许,“你很难得。若非族类大异,本王倒很想有个你这样的朋友。”
戚红药不识抬举,只回他两个字:“问吧。”
闻笑嘴唇扭动一下。他伸出左掌,肌肤很白,很细腻,但他并不为展示这张人皮的质量——皮下一蛹,有什么活物亟待钻出。
大约闻公子的皮不算很厚,那东西很快就咬破一块,伸出半截身体,在七只眼睛注视下,伸伸缩缩,进进退退,愚蠢中透着谨慎。
戚红药瞧瞧它,瞧瞧闻笑。闻笑的视线,也早从银蚕移到她波澜不惊的脸上,“你果然见过这东西。”
戚红药默认。
“你知道它们巢穴在哪里么?”
戚红药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只问:“这是什么?”
闻笑道:“银蚕。”
戚红药道:“我又不瞎。”
闻笑道:“你问题太多。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一名天师的胸前,忽然涌动起来,“噗”的一下,爆开一团血雾。
留下个拳头大小的伤口,一只、两只、三只尖锐黑硬的脚,从翻卷皮肉内跨出,扯动蜘蛛身体,一点点挤出来,血丝粘连,好像人的血肉,将它又孵化一遍。
戚红药一霎不霎盯住这一幕,她刻意不去瞧那天师的脸,她不想要知道死的是谁。
她的脸,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团铁打就的,硬绷,看来没任何关节能动。
“他死,就因为你太好奇。”
闻笑的神情也很冷峻:“别浪费时间,别挑战我的耐心。我杀人,就如同你杀妖,不会有任何为难。”
戚红药一字字吐出,像是要从牙缝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