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他已然走到生命的尽头,所能为家族做的最后谋划,便是确保张绣能够毫无阻碍地接手家族大业,平稳顺利地走下去。他绝不能容忍、也绝不允许自己的继承人,一辈子被这尴尬的身份枷锁紧紧束缚,在情感与道德的泥沼中苦苦挣扎,最终荒废了家族的前程,辜负了先辈们的期望与打拼。
张济微微抬起那只干枯且略显颤抖的手,仿佛那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已耗尽他全身的力气,他虚弱地示意邹氏先让自己那慌乱如麻的心平静下来,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老旧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你慌什么?虽说当初我是凭借着自己的权势与武力强行纳你为妻,但好歹这岁月流转,也算是有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如今我已是油尽灯枯、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不过是想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提前将你的后事做个妥善周全的安排罢了。”
邹氏听闻此言,那原本满是惊恐的眼眸中,慌乱的神色才如同潮水般稍稍褪去些许,可那疑惑与不安依旧如乌云般笼罩在她的脸上,她微微咬着下唇,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她实在是无法猜透张济这一番话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意图,就像置身于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张济轻咳了几声,稍稍缓了口气,接着又道:“既然你方才提及阿绣,且对他赞誉有加,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孩子,那我且问你,若我这残烛熄灭,离去之后,由你来服侍阿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你意下如何?”邹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瞬间愣住,脸上还残留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惊悸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她的眼睛眨了几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但仅仅是片刻的停顿,她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眸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激动地说道:“老爷,我定会如同侍奉您一般妥善安排阿绣的衣食起居。哪怕是他日后的妻妾和子嗣之事,我也会以最诚挚的心和最勤勉的态度尽心尽力。您放心,我会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绝对不会让阿绣为此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担忧劳神之处,我会成为他背后默默支持的力量,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张济看着邹氏这般激动且滔滔不绝的模样,心中知晓她是全然会错了意,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