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啊什么地冒出来,还说得那样地自然,幸好在军中呆得久了,不然韩翊还真会呕出来。
不过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他的确与铃儿有过苟且,有些话别人说得,他可说不得,只得闷声为那军市令斟酒,心里寻思着怎样才能把苟敬还有军市上新近出现的状况问个清楚。
好容易等到军市令酒酣面热谈得尽兴了,他摇摇军市令的胳膊,“我的亲大伯,军市上这两天怎么了?我好像看到苟敬了,他可是打着项王的旗号把我家家业诈个底朝天的主,还是个人牙子,你怎么能让他进军营呢?”
军市令醉得不轻,他爬在桌上,右胳膊肘支楞起来,手上却翘起了一个不规整的兰花指,指着不知名的方向,
“军中出了人才。给亚父提议,可以从商人那取得军资。然后呢,亚父就吩咐下来,让我把消息放出去,先一轮地挑选。
我看那苟敬的姚记在洛阳城也是个大户,就通知他了。大侄子,公是公,私是私。咱俩交情再好,我也不能误了项王的军资大计,不然会掉脑袋的,懂不懂?”
话还没完全讲完,军市令那翘起来的兰花指,就带着他唯一还活动着的胳膊,一起瘫倒在案几上了。
韩翊顿感不妙,自言自语地问了句,“那我要怎么才能入得了项王的法眼?”
“那就出比苟敬那厮更多的银钱……”军市令的语调里已经很有几分梦话的味道了。
韩翊见眼前人睡得深沉便随手取了件襦衣给他披身上,然后轻轻掩了门出来。出来时,只见苟敬等一众衣着光鲜面色红润之人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军士拦在外头。那苟敬一见着韩翊,便转过头对跟前的众人说道,
“出来的这位我可是认得的。他是洛阳城的世家子,最近成了我的同行,不知怎的,他与那主管的关系热络得很,所以呢,咱们这些做买卖的,得多存点眼色,不然只能被关在外边的份儿!”
这话说得很毒,很有些暗指军市令徇私枉法的味道。现在战事不少,这些个富商正是需要寻求庇护才趁着这个时机到项羽军中来的。道德再无用,也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苟敬这话一旦在众人中发酵出来,那军市令为了自保,不管怎样,都得把韩翊踢出名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