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只有更糟的,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亭长抓起席子上的觚仰头一饮而尽。
“是项王最宠爱的虞夫人。”韩翊并不打算放过他。
“格娘老子滴。你知道你刚才不说清楚,想看着老子倒霉是不?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落不了好,你小子也别想善了!”
亭长边说边把他黑铸铁块装到胸口处,一点儿也没有要还韩翊的意思。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护送虞姬的差使本来就不是彭城派给韩翊的,他本就不想干下去。亭长激愤之下给自己找了个脱责的借口,他揖了揖手,道了声“多谢”,便要离开彭城这是非之地。
亭长一看韩翊的派头,再加上白天吃的那一吓,猜不透韩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犯起了嘀咕,见韩翊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像沾着了烧红的铬铁一样,蹭地站了起来,腿脚比平日里利索了不止倍。
韩翊看着他的狼狈像便笑问他,“其他人呢?”
亭长愣了下来。
“宫里贵人们再贤惠,也不会任由你方才那般搅扰。之所以你现在还好好地在这儿,他们是想让你通知县里郡里,做好山上行宫的防卫。”
其实今天虞姬一行没必要在龟山下的传舍逗留,只要她的女官派出个人把她的行程通知到韩翊这儿,韩翊自会尾随着她一路西行。
韩翊把她的举动解读为她事先感知到了什么,想把危险扼杀在出发前。
刚好亭长这个五大三粗的糙人撞上了,由他去做接下来的事,再合适不过。
亭长马上黑线,他是彭城周遭的人,当然风闻过宫中的二三事。
这还没完全出彭城地界,敢当着那么多王宫卫戍们对虞姬下手的,大抵也是宫中之人。
平常项羽十分地注重出身,宫中之人大多有滔天的权势作依仗。
他帮了虞姬,同时也把宫里贵人给开罪了,心里就像揣了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的。
“下午那场乱子,传舍的、还有周围的,都可以作为你见过虞夫人的目击证人。不去不行啊,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