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梅突然就来火,一把掀开被子,撩起衣服,指着自己胸前:“蒲建国,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每天吃喝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咱们为啥会落到如此地步,要不是你管不住你家里人,要不是你那个作死的爹,要不是你那一家子,我咋会跑到这个鬼地方!”
蒲建国别过头,躲开赵玉梅的视线。
赵玉梅上前一步,将他头扭过来,掰开他的眼皮,让他直视自己:“你看看,你看看呐!”
她的胸前,到处都是疤痕,那些疤是怎么来的,蒲建国不会不清楚。
蒲建国突然甩开她大吼:“赵玉梅,你让我看啥呀看,是我让你跟人睡的吗?是我让你挣的脏钱吗?你现在委屈给谁看?”
他吼完之后,两个人都怔住了。
“蒲建国,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许久,传来赵玉梅低低的啜泣,柱子下的炉子上,羊肉汤还在咕嘟咕嘟的煮着,就两根没肉的骨头,不多熬一阵子不出油气。
他们逃到了偏远荒漠的北疆矿山下,这里的气候恶劣,日子极其难熬。
秋日里,还能靠给人摘棉花、苹果、辣椒挣几个花销,可到了冬天,所有人猫冬,他们没了生计来源,只有靠赵玉梅接待那些常年在外的矿工,得点钱果腹。
赵玉梅离不开蒲建国,不然,她一个稍有姿色的单身女人,会被某个光棍汉卷进不见天日的地窝子里再也别想出来。
蒲建国也离不开赵玉梅,冬日没有任何挣钱门路,如果没有赵玉梅得来那两个钱,买米面煤炭,他会饿死冻死的。
人闲了,就会胡思乱想。
蒲建国就不止一次的想,要是他当初没跟宋茵陈离婚,要是他支持她上大学,要是他跟她感情一直很好,是不是是不是今天,住在京城院里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一阵风雪窜过,让他从遐想中回过神来。
宋茵陈走的太远了,远的他仰起脖子都看不到的位置,思绪归拢,他又开始惦记老家的父母和儿子了。
他和赵玉梅就那样跑了,欠了将近十万的货款,那些钱,他爹妈要咋样还呢。
还有儿子,才将将两岁的儿子,那么小,要怎么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