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朝廷,名义上还是朝廷。
甚至朝廷里的六部九卿,也依旧都在,大家还保持着在京城里的规矩,维持着面皮上仅有的体面。
但是谁都清楚,现在的朝廷说话,恐怕也只有在西川境内好使了。
甚至这最后一点威权,还要看那位剑南节度使,到底懂不懂事。
好在,剑南道作为大周朝廷的退路,剑南节度使一直都是皇族的亲信担当,再加上剑南节度使兵力也只有几万人,朝廷带到西川的禁军数目,要远超剑南节度使麾下的兵力。
因此,朝廷掌控西川,理论上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西川之外的事,朝廷还能不能管,别人还会不会听…
大家都心知肚明。
之所以现在,还有个“政事堂”还在讨论江东道,淮南道的事情,无非是大家想要维持住仅有的体面,装出一副在西川运筹帷幄的样子罢了。
新君武元承,便是深知这一点,干脆直接摆烂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再理会。
因为他心里知道,没有什么意义了。
朝廷正在“逃难”的路上,不止是政事堂名存实亡,六部自然也成了名义上的单位,身为礼部尚书的杜尚书,在短时间内自然也无事可做。
事实上,这位杜尚书一度想要辞官,带着家人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但是在这种朝廷危难之际,如果辞官不做,那便成了贪生怕死,趋利避害的小人。
因此,杜尚书才一直跟到现在。
很快,杜尚书便一路来到了这处名为政事堂的书房里,对裴璜与几位相公拱了拱手之后,面色严肃道:“几位相公,平卢军图谋不轨,已经开始领兵南下,准备吞并楚州扬州两州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江东招讨使李云,也是图谋不轨,正在江东大肆扩军,还领兵在扬州,与平卢军打了一仗!”
几个宰相互相对望了一眼。
裴璜摸了摸下巴,轻声道:“杜尚书,这江东招讨使,不是应该叫做李昭么?”
“他改了名字了。”
杜尚书正色道:“前段时间,他在金陵贴出告示,更名李云,为此,金陵城里还传了一些类似云从龙之类的谣言,声势弄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