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黑褐色,跟没了生机的老树皮似的。
听到牛车声,这人眼珠子动了动,而后费劲力气,朝二冬子晃了晃手,吐出两个让人听不清的字。
“他说啥?”蒋婶问。
救我。
丛业从他口型判断出这两个字。
“可怜见的,这得饿多久了?”蒋婶掀开篮子上的白棉布,就要把饭团拿出来。
手却被丛业按住,“婶子,别急。”
二冬子胆大,他回头问丛业,“嫂子,要不我下去看看?”
“我听说竹青县闹了饥荒,饿死了许多人,也有人逃荒,跑出来。”二冬子常在镇上跑,消息比村里人都灵通些,说着,他就要跳下车,“我估摸着他就是竹青县的人。”
“别去。”丛业沉声阻止。
她面上不显,心思转的就快多了。
到这一刻,丛业不得不佩服桑启的先见之明,也感激他对自己的出手相助。
不管是助她能看清人身上即将发生的事,也助她逃过一劫。
因着二冬子的一劫是下月才有,在未过那一劫到来前,丛业看不到二冬子身上将发生的另外劫难。
但她能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曾经历过的事。
这男子此时凄惨,让人忍不住心生恻隐,可他做过的事却让丛业浑身发冷。
哪怕经历过一死,看到这男子杀了自己的孩子,生生吃掉的一幕,丛业还是恶心反胃,忍不住别开眼。
蒋婶搀着丛业,“桑启媳妇,是不是他有不对劲?”
二冬子也听在了耳中,他停了下车的动作,警惕地握紧手中的鞭子,又将牛车往后退了退。
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丛业又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
随即眉目一凛,说,“他身上有刀。”
这人不光吃了自己的孩子,在一路逃难的过来,他还杀了至少三人。
起初,他往人多之处走,求人给他吃喝。
总有人跟蒋婶二冬子这般心软,给了他吃喝。
可那几口吃的不能让他一直饱腹,他便起了贪心,在还有力气时,他往人少的路上走,在看到前方有形单影只的人时,便往路边一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