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鼎,里头的茶汤汩汩冒着热气,陆姩搓了搓手指放在火上烤着。
此时陆灏起身将搁置在漆木案的大氅给陆姩披上,后者正欲婉拒,只听他于耳侧清冷开口:“孝帝遇刺,各地藩王悬心吊胆,都怕沾染祸患。”
陆姩眉间微蹙,默默裹上温暖的大氅。
陆灏回到位置后好整以暇地取杓盛汤,继而再亲手将盏递过来,面上有几分笑意:“汤中熬了桔梗于你咳嗽有益,尝尝,看与丁香相比,孰能有效。”
陆姩接过茶盏:“……”
陆灏继续说道:“兖州只是引子,此刻长安借西境奸细为由开始下查各州,无非是敲山震虎,想要继续瓦解藩王的势力。”
“阿兄,”陆姩终是忍不住询问,“宋氏商队当真是被西境奸细所害?”
陆灏抬眸凝视于她,眼中印着火光,他反问:“你为何会觉得我知晓宋氏一行的真相。”
陆姩沉默无言,甚至不敢接下他的目光。
“因为你认为,此事我侯府也参与了。”陆灏自顾说完,便笑出了声。
他拿起火钳再次拨了拨木炭,焰火窜起的时候,又取了茶汤将其浇灭。
寒气从四方传来,一如陆灏接下来说的话语。
“如你所想。我的确在山阳郡布下人马,也知晓宋氏商队被西境奸细所害,这场预谋,不管是我还是西境皆是孝帝掌中一颗弹丸,我依旧还是杀不了他。”
陆姩听着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心中升起悲怆之感。
因为要争夺那些高高在上的权位,故而她失去了全族,栖居镇北侯府以来的每个日夜都难以忘怀亲人的惨状。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接受自己是个罪徒,可最终,依旧要面对再次袭来的血雨腥风。
阿尔赫烈那日反问她,镇北侯府想要做什么。
镇北侯府想要争天下的不臣之心,在这要冲咽喉之地,从未有过一日的泯灭。
陆姩不敢再多言语,也不愿开口。
陆灏看着眼前温婉姝丽的女子,心中觉得柔软,只是那份柔软要用钢筋铁骨来相护。她不必参与其中,但一定要站在自己的身边。
“西境杀宋氏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冒用他们的商贾身份行刺杀之事,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