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反倒有些愧疚。眼下的宁静也着实让人不踏实,总觉得镇北侯府的作为甚是蹊跷。
她惦记着陆姩要去长安参与选妃一事,本是要等宋飞鹰消怒之后外出探访,不想隔日兖州山阳郡遣派官吏到楚郡,将宋氏商队的十具尸骨送回乡来。
宋府当即着手操办哀事。
大敛那日,县令周交前来悼念后便辞官回乡,悄然离开了楚郡。
萧明月跪在灵堂前听夜奴小声说着话,大抵是周交瞒着百姓,无人送别的场景定是凄凉。她垂眸敛色,粗麻做的孝服裹在单薄的身躯上,眉前一缕青丝拂过面颊,顿显悲戚。
陆九莹是同崔文姬一道来的,烧香后继而慰问亲眷,再说些体己话。
萧明月抬头唤了声阿姊,陆九莹屈膝跪下,轻轻拥抱着她。
崔文姬随后也蹲下身来,道了声:“节哀。”
崔氏是诗礼人家,宋飞鹰自是不能轻礼,他亲自将人领到里间,再由阿迢和阿剑伺候些茶汤。后来崔文姬独自坐了会便欲起身告辞,陆九莹变了身份亲自送她出门。
二人远离灵堂后,崔文姬轻声开口:“九莹,你还是回金府吧,你的身份在这里不合时宜。”
陆九莹柔和回道:“没什么不合时宜的,都是一家人。”
崔文姬便知自己说什么,她大抵都不会听了。
分别之时,陆九莹突然唤住崔文姬,问她:“听闻楚郡新来的太守还是崔夫子的学生?”
崔文姬点头:“正是。”
“崔氏门生皆有傲雪风骨,亦是饱学之士,为官乃百姓之福,天下之幸。”
“我阿父倒是不强求他们有多少作为,但求胸怀坦荡,问心无愧。”说到这,崔文姬一笑,“只盼我阿父如愿,人人皆如愿。”
话至此处,陆九莹深深凝视崔文姬,这个待自己亲切、温柔的美丽女子,她本同师门中人一样,心存高远,抱负不凡。可自从成婚之后,女子似乎就变了,冗长纷杂的日子让女子成为妇人,为更多的事情烦忧。
但并不是说成婚不好,而是坏在女子只为情盲目,却糟蹋自己的心。
陆九莹的心底终究是难过的,她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若人人都能如愿,自是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