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拂过,拧干水后,她方开口:“泰安侯念着的可是你的妹妹姩翁主?”
陆姩还不是愿承认。
“她不是我的妹妹。”陆灏回。
“是了,”陆姩冲他一笑,面上掠过讥讽之色,“听闻镇北侯府藏了位叛将之女,隐伏复仇不得焚于火海,侯爷本就苦陷父亲谋逆,自然也不会再认这个妹妹了。”
“你……”
陆姩从未有过这般神态,可更尖酸刻薄的言语还在后头。
她又道:“你们汉室的暗昧之事我略有耳闻,小侯爷自幼亲缘淡薄,与家人千里分离,收下那么一个险恶之女共处屋檐,你识不出对方的祸心,家破人离也是你该受的。”
“可知晓你与庶弟之间有何不同?”陆姩想起陆行之适才抽身的决绝,她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要明白何为舍弃,何为克己。”
陆灏静静地听着,仰头凝视着她犹如对视暗夜中的月华,轻柔孤寂,心跳不止。
“侯爷,你历经一番苦心方才从漩涡中独善其身,莫要忘了来时路。”
“这路,并非我所行,你知道的……我心所求,不过一人。”
“我即将成为乌州王夫人,”陆姩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遥想当年月灵州为主南道,汉家派军多次作梗,我阿母为了大义屈身汉将,泰安侯,你身为皇室宗亲,我们之间只有旧怨,没有新仇,今日我救你是看在安宁公主的面上,毕竟今后我与她共侍一夫,不可生嫌。还有,侯爷,莫要再认错人了,我名唤雪玉尘。”
陆姩说罢转身欲走,陆灏急切起身,他伸出手去却又不敢往前走。
“无论你是谁于我来说都一样好。”陆灏难掩凄苦之色,“南道神女,汉家翁主,皆我心向往之……”
“侯爷请回。”
陆姩走的决绝,留下陆灏一人伤悲。
他依靠着树方能站稳脚步,适才草原西沉有光,突然冷风四起,落下清雨。
直到陆灏的侍卫卿沉赶来,陆灏一扫凄苦之色,面露凉薄,满是冷漠。
卿沉看到主君身上的箭伤,怒道:“庶子怎敢弃侯爷于不顾!可是那乌州人伤了侯爷?”
陆灏垂眸看向伤痕之处,动了动唇:“箭伤罢了,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