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遮住了眼底的轻蔑,他抹去嘴角血沫道:“光武侯是为将才,却当不得一个好兄长。”
宋言绝不会在此时此刻去杀一个漠北死士,无论是以大汉光武侯的身份还是萧明月的兄长。他是要为妹妹出气的,但绝不是在汉家与漠北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
宋言冷静地做了一个选择。
而这个选择在云寒的眼中不过权衡利弊的怯弱罢了。
云寒继续说道:“不过萧渺……命运给予她的,她总是辜负。”
云寒仰天笑着,喘息之间眼角泛过一丝水光。
宋言凝视着云寒的眼眸,陡然察觉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宋言眼前闪身而过,桑树影子突然裂成两半,阿尔赫烈的弯刀从树冠劈下时带着鸦羽的腥风,云寒后撤半步避开刀锋,右手刚要去拿佩刀,左手腕骨就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阿尔赫烈靴尖踢起井台边的捣药杵,铜杵砸中云寒肘关节的脆响混着筋腱断裂声,他一刀划开了云寒的左腕。
阿尔赫烈拽着云寒断筋的左手反拧,血线顺着云寒护腕的狼头纹路往下淌。
云寒就这般被挑断了手筋,但他竟然半点痛声都未出口,咽喉被阿尔赫烈膝压抵在青石板上,碎石渣混着泥土糊进伤口。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宋言难掩震惊之色,乌日恒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事已至此,可阿尔赫烈依然没有想要放过云寒的迹象。
云寒仰头呕了一口血,额前青筋爆起。
他艰难地吐出话来:“杀了我啊。”
阿尔赫烈靴底碾着云寒腕骨凸起处:“你以为我不敢?”
“杀了我……”云寒看到阿尔赫烈脖颈处坠落的红色狼牙,他压下唇角的冷笑,“杀了我,让她彻底成为孤儿。”
听着这声威胁,阿尔赫烈的眉眼比冬日寒雪还要冰冷,他淡淡回道:“想死,容易。”
他一把揪住云寒的衣领将人提起,云寒像是木偶般被拖拽着前行,院中偏处置放着盛水的陶缸,只是数步的距离,地面已然划出一道血河。
阿尔赫烈擒住云寒的后颈,将人直接按进缸中。
宋言欲要制止:“阿尔赫烈!”
阿尔赫烈一个厉眸扫过:“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