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双手背在身后,方才他能感觉到暗处藏着不止一人,但唯有树干上的那个气场最为强大,应该就是那隐龙头子。
而沈渡押解范曾返回大理寺时已经深夜,大理寺再度灯火通明,消瘦了一圈的贺延年听着外面的动静,惶惶不安地看出去。
同牢房的学子们都睁开了眼,其实事后他们也想到,涉及同案的嫌犯不应该关押在一起。
大理寺故意将他们凑到一块就是想看他们互相嘶咬,能咬出更多人。
他们也如大理寺所盼望的那样,后面又牵扯出一些学子,他们也被投了进来,此时就在角落里与他们泾渭分明,彼此互不搭理。
“又有人被押进来了……”这些天他们已经能分辨出什么时候是押人进来,什么时候是带人出去受罚,十二刑房的每种刑罚都弄得清清楚楚。
“这深更半夜的又拿住了什么人?”一个瘦小的书生叹道:“这何时是个头啊。”
贺延年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生无可恋。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比较好,侯府看似无情,但二叔的东西能顺利地送进来,哪是因为他名医的缘故,还是大理寺给了宣武侯府几分薄面。
“以前还想着能出去,现在只想案子尽快结了,咱们是被判徒刑也好,是挨板子也罢,流血也行,总比现在悬而不决来得强。”
话虽如此,等真正出结果的那日,一个个该哭得涕泪横流,贺延年想道。
说也奇怪,以前悟不穿的道理进了牢房以后他突然间全明白了。
父亲资质平庸,所以无法在杏林世家贺家学得傍身之技,而自己也是一样。
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在侯府的照拂下进了那么好的地方却学业不佳,倒是放纵自己与一帮世家子弟胡混,在离开侯府后又受父母影响对侯府生出怨怼。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过错,父母的过错,一开始心怀不轨的就是他们啊。
母亲一直给他强调若是娶了表妹会如何,这偌大的侯府就是他们一家的,这妄念啊!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管不住嘴,我们也不会被投进来。”后进来的那帮学子突然冲过来,揪住了这边学子的脖子:“自身难保就一起完蛋?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