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立德的心上，每逢佳节倍思亲，留置审查室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抱头，指甲几乎嵌进了头皮里。
曾经，他是京阳市说一不二的市长，掌控着城市的资源与发展方向。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周围人的顺从与讨好。那些年过年，他出行有车队开道，所到之处都是精心布置的欢迎场景，人们对他笑脸相迎，恭敬有加。而现在，他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留置审查室里，连自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成了奢望。
想到自己的妻儿，杜立德的内心被愧疚填满。以前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他是家庭的顶梁柱，给家人带来富足和荣耀。如今，他成了家庭的耻辱，不知道妻儿在外面如何艰难地面对这一切。他想象着妻子孤独的身影，孩子在学校可能遭受的异样眼光，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杜立德的精神防线要开始崩塌了，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每次面对纪委的审查，那都是一场噩梦啊。
正月初一，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没有休息。
他自然也别想休息。
刚踏入问讯室，强烈的白光便直直刺来，令他下意识地眯起眼。问讯桌后的纪委人员表情严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那眼神像要把他看穿。杜立德的双腿发软，在椅子上坐下时，差点摔倒。
“杜立德，再说说你收受贿赂的具体情况。”纪委人员的声音低沉有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杜立德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椅子扶手。
“我……我记不清了。”杜立德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杜立德，我们掌握的证据很充分，你如实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抗拒只会加重你的罪行。”纪委人员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杜立德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喉咙干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每一次这样的审查，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将他试图掩盖的罪行一层一层剥开。他在心里不断挣扎，想要逃避，可又无处可逃。曾经的风光无限与如今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落差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审查结束后，杜立德又被带回房间。
回到牢房，他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