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先看你孙女吧。我看她伤得真是很严重,你们要仔细照看好她。”
哪知徐慎微根本不听,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还手脚并用地说。她跺着脚,两只手夸张道比划动作,声音亢奋,“我孙女回来的时候啊,整个人就一小个,都是饿瘦的,瘦到骨头都出来咯,哪里都是血。那些三四岁的小孩长得都比她大……”
谷玉兰也去拉徐慎微,赶忙制止她的行为,她小声警告道:“你不要说了,这里是医院,你那么吵等一下人家会投诉我们的。讲这么多干什么,不要讲了,这种事讲给别人干什么。”
徐慎微不听,还是自顾自的在讲。
最后,是医生过来查房,检查郁如的情况,才终结了她的话语。不过这老太太很久没有这么说过话了,在说了这么多话之后,意犹未尽,嘴里还是小声嘀嘀咕咕地说着。好歹没有刚刚那么吓人,众人就不管她了,任她说,只要不过分吵闹就行。
入夜,
郁如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体内体外的疼痛让她难受得睡不着觉,另一方面,白天家里人的话总是在她耳边徘徊,她越想越觉得难过。今天她醒了一天,但她一直在装睡,没跟家里人说一句话。
她一直以来想要回的家,对于她的回归却是喜半参忧。家人欣喜于她侥幸捡回了半条命回到了家里,但现实的残酷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郁如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眼睛又流下了泪水。
病房里亮着一盏小灯,勉强能让人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只是有些昏暗,需要努力辨认。
这样模糊的环境让郁如忽然想起了殷识几,他的身体被辛苦的劳作压弯,因长期没吃到有营养的东西,他十分瘦弱。他总是佝偻着身子,以一副低眉顺眼的卑微模样劳碌,就在这样昏暗的厨房里忙活,一个人,操持着十几个人的饭,做得好,做不好都要被打。
这一切,在黑暗中显得更为清晰,憧憬时她才会有的颤栗,在此刻剧烈得天崩地裂。即便是被打了,殷识几还惦记着她,给她偷偷留饭,送给她吃,简直就是搭上了半条命给她开小灶。
人若无寄托,双腿就断了,不能往前走了。在曲折的悲欢频繁转换之间,郁如悠然转醒,她突然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