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得发抖的拳头被包紧,叶漓冒顶的火气霎时被堙灭。
她顺着温和的声音望去,只见阿庸向她投来淡淡一笑,那扬起的嘴角,任凭海风肆虐他的身躯,却唯有翻飞的衣角与缠绕的发丝在动。
宛若一根定神针的他,仿佛只要站在那里,她的心便能安定不少。
哪怕,前方只有荆棘而毫无光亮,似乎他也能让她挖出一条生路来。
“我知道,回去,我们立马得商量婚事了。”
阿庸的微笑还未挂脸太久,叶漓便反牵住手凑过身去,朝他眨了个‘我懂你爱意’的眼神。
“你们,把她的脸皮给我完完整整扒下来。”
下人们听着魔鬼似的声音纷纷回望,崔二娘从散开在左右两拨的人群中失魂落魄走来,步伐踉跄,发髻失形,手里拖着把长剑,再加上脸上的僵笑,简直疯婆子一个。
叶漓看着地面上被划拉过的长长血迹,因爱生恨的女人发狂起来,不过如此。
“崔二娘,你失了男人,又何必拿我泄恨,你好好想想,若你真杀了我,地契不但得不到,元妈也不会放过你,整个叶家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你家祖坟给挖出来,如此,你也要这么做吗?”
揪出其中利害,不过是她的一般说辞罢了,她在赌,赌这个年纪不大却熬得黄脸的女人,是否在最后一刻还留存一丝理智。
“你心悦于他,可他并无半分情谊,如今萧家虽不比叶家家大业大,可在你一人的操持下,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然,这些下人怎能如此对你百般听令,教萧沐昰空有主子之名?”
叶漓苦口婆心劝说,希冀本该有美好年纪的强悍女子,怎得如此枉费于一人身上。
许是解说唤起了崔二娘的清醒,她眼底的杀戮之气已然稍为消退,泪水沾湿整个面庞,随长剑从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一同砸向地面。
“你真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抛下自己的心血吗?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叶漓悄悄斜视一眼后方,趁机接续说服对方。
“值得……呵!是啊……我的心血竟毁于此……我的脸……”
崔二娘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惊慌地抚摸起自己的脸庞,又是将埋脸于膝盖,又是抱着双腿摇头否认自己的说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