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早了,我去打热水。”
陈欢帮母亲调了下枕头,拎着暖水瓶去热水房打水。
妇人侧头看着女儿的背影,轻轻的笑,昏黄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出,轻抚过眼角沟壑般的皱纹,滑落在女儿刚刚垫起的枕头上。
陈欢拎着暖水壶,叫住一个小护士。
“小雅,今天你值班?”
护士回头见是陈欢,甜甜的笑了下:“欢姐。”
陈欢这两年是医院的常客,跟这些医生护士早就熟络了。
陈欢走上前,将小护士拉进暖水房,见屋内没人,轻声问道:“上次听你说医院在招护工,300一天,现在还招吗?”
小护士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招够了,欢姐,你要找工作?”
陈欢失望:“我……我想试试。“
“欢姐,你男朋友那么有钱,你跑来做这个干嘛?”
陈欢勉强笑了笑,没有做答。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就是个攀龙附凤的拜金女吧。
母亲住院三年,花光了母亲自己积攒的几万块钱积蓄,花掉了从外婆那借来的几万块钱,其余的便是花的宋宇航的钱,一共三十多万。
看着不多,但对于穷苦人来说足以压的直不起腰来。
外婆临终之前没有提钱的事,过后舅舅们也没有提过,显然他们是不知道,不然他们才不会管母亲是不是病重缺钱,肯定会张罗平分的。
在陈欢的心里,他们已经不配叫亲人了。
外婆去世之后这钱相当于就是给母亲的,她欠的就只有宋宇航的钱了。
她前几年勤工俭学,加上毕业这一年在宋氏上班攒的一点工资,一共存了有几万左右,前两天又找闺蜜们凑了十几万,一起还给了宋宇航。
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几百块钱,相当于将母亲的医药费都还了出去,就是为了心安理得的离开那个令她作呕的男人,同时也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母亲没什么文化,没有教导过她的学业,但是教会了她怎么做人。
这些显然没必要跟小护士细说。
与小护士闲聊了几句,将她打发走,陈欢独自在热水器旁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