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温柔,如平日一般。那干燥的唇瓣张合,少年看得愣住了,他看出了那几个字是‘对不起,我的孩子’。
嘲讽的却是,最后他连为他们敛尸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他才明白,顾父顾母一直明白顾家功高震主,也早便料到了这一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他被偷走那日宣布他是死胎,却还不遗余力的找他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日。他们始终在暗中关注着他,纵有千般之爱,亦只敢深藏心底。
少年在那一刻,什么都懂了。
而女孩同样出生世家,她的家人在那时挟恩以报,让少年承诺往后娶她。少年心头虽厌恶此等行为,却并不在意婚姻之事,更没有理由拒绝,遂应下了。”
其实顾听桉没说的是,他最后悔的——是在顾父顾母冷遇了他几年后,他先一步放弃了爱他们。
不然即使是十五岁的顾听桉也能为此竭力,便是改朝换代也必让顾家免于满门抄斩。
江晏栖听后,一向寡淡冷清的柳叶眸中闪烁着明灭可见的痛惜,只是极淡,淡的似要散在这夜风中。
因为崎岖的,不仅仅是顾听桉的人生。江晏栖早尝过了其中滋味。
但是毫无疑问,十八岁的探花郎,二十二岁的大齐君上,他是踩着刀尖,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的。
她后又突然想起那日顾听桉发病之时,强悍如他,却痛成那般。此前,他又该经历过多少次生不如死?
不过顾听桉的一生终究阳和启蛰,是鹤闻于九皋,声闻于天了。
一直以来在顾听桉的视角里,傅清越只是他此前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偏生这个过客强行驻留了下来。
顾听桉的桃花眸生得冷清寡淡,一身白衣便威仪天成,旁人只肖看一眼便不敢亵渎。只是每每看向江晏栖时,便多了两分缱绻与温和,让人看来深情不渝,他淡淡道:“应下承诺之后,少年便同女孩说得很清楚了。”
“他说:我便是娶了你,也不会爱你,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同意吗?”
“女孩那时满面自信,直接应下了。”
“如今,少年不过在施行当年所言罢了。”
话落,江晏栖看着顾听桉平静的桃花眸,即使如今,他的眼神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