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阴冷的地窖里回忆着沈丛吟的死,他备受折磨,也是在那一个多月里,才逐渐被人逼疯的。
但不论如何日子还在继续往下过,可所有人都渐渐发现了一件事,江斯蘅似乎有点变了。
他把他自己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依然有他自己阴鸷狠戾的底色,可从前总是一言不发,像个小哑巴一样的他,渐渐学会了笑,学会了挑眉,学会一副轻佻的神色,甚至学来几分阴阳怪气挖苦人的口吻。
就算眉眼依旧森然阴冷,但他也总是笑吟吟,偶尔眼底噙着一两分愉快,就连这,都好似与沈丛吟如出一辙。
江斯蘅第一次生气,是因为六儿这个小病秧子被族人推得摔了一个屁股蹲,他一怒之下抄起一把刀,就那么闯进族人家中,险些见血,好在后来大哥老三把他制服,将他绑了回来。
他第一次动怒,也是为了六儿,他生平的许多第一次,许多情绪起伏,许多次发疯犯病,几乎全是和六儿有关。
一开始江雪翎不懂,毕竟他太小,年纪太小,见识短浅,也没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
可是后来江雪翎想,他宁愿四哥不是这个模样。
因为他也会像四哥一样,他的心会痛。
看着那样的四哥,他的心会痛。
…
“……醒了?”
夜已经深了,在江雪翎呻吟着睁开双眼时,就突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嗓音从旁问。
江雪翎怔住一瞬,等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他突然弹身坐起,并惊魂未定地看向他那位二哥江孤昀。
“四!四哥呢!??”
江孤昀眉心轻蹙,又看了江雪翎几眼,才道:“小声一点,隔壁睡了。”
江雪翎又是一怔,侧首看向窗外的明月,已是月至中天,深夜子时。
江孤昀压低了声音道:“老四那边情况不明,但想来应该并无大碍,毕竟廖先生哪怕云游四海,但医庐那边的药童本领超群,且还留下了许多药物……”
他仿佛在安抚江雪翎,也仿佛在安抚他自己,只是那冷玉似的嗓音莫名沙哑了些。
江雪翎又是怔忡许久,才不太确定地问:“四哥他……他真的没事??不是报喜不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