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言之,她心里有着一杆秤,她也向来很清楚,夜莺是夜莺,而言卿是言卿。
夜莺是好也罢,是坏也罢,从前救过谁,为谁筹谋过,曾施恩于谁,有过多少能耐等等,又或者曾被多少人误解,曾被多少人冤枉,那都是夜莺。
可那不是言卿。
而既然那并不是言卿,她的坏,她不去帮她洗,那她的好,她怎就能心安理得坐享其成?
秦长洲曾单膝跪地奉献忠诚,那是属于夜莺的忠诚。
江孤昀江云庭这二人如今大概是得知真相心生愧疚,这与性别无关,与美丑无关,纯粹只是因为曾有那么一个人救过他们,而他们在不知情时反而埋怨过对方。
所以他们有愧,倒也并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情,哪怕夜莺不是一名少女,而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们也照样是这种心情。
但这份愧疚,这份亏欠,也全是属于夜莺的,是因夜莺而起,是因他们知道,夜莺是他们的恩人。
‘果然还是得尽快想一个办法,尽快解释清楚,让他们明白,我不是夜莺,真正的夜莺早就已经死了。’
‘秦长洲可以忠诚,江孤昀可以愧疚,但忠诚不该给错人,那些愧疚也不该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但问题是,每次只要一涉及真相,我就仿佛被人强行堵嘴,一下子变成个哑巴,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口?才能让他们明白,我和夜莺并不是同一人,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言卿想着这些事,又长吁口气,
她在江斯蘅的注视下,从江云庭和秦长洲的身后走了出来。
‘罢了,当务之急是先处理眼前这些事,总归急不得,况且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讲清楚的。’
但只有一点她很确定,夜莺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该是她的,没人能抢,
更没人能有那个资格去与她争抢。
与此同时,
“夏荣芳!我看你当真是活腻了!”
顺着铺满石阶的机关暗道走下来,就见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壁火,一束束火把燃烧着幽黄昏暗的火光,而一间暗室之中,此刻正房门大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