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昔日君子谦谦的温润贵公子,与地上的饿狗抢食,与乞丐毫无章法地缠斗在一起,时而惊悚狂叫,时而又满面痴傻地疯癫发笑,
所有人都以为昭狱那一年,逼疯了谢羲和,天下人亦为之惋叹,昔日才学惊艳的谢清儒之子,书香门第的谢少主,到底是跌入泥潭,沾染了满身泥泞,不复从前那份风光风景,
直至一年前,
“幽州北部由你负责,近日有一密报,当年那位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莺王女似乎已来到幽州,你且盯紧幽北之地,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立即上报。”
那时侯府那位萧正君如此吩咐,而慕婉清听得心中一紧,按照这一吩咐,她在幽州北部各个县城皆是安插了不少人手,比如……
青山磐石村,那位赫连娘子,正是因她吩咐,才从一名侯府死士成了个屈尊降贵的配种妻主,本意是想借由这一身份打掩护,在青山附近探查夜莺的下落,
一年前,慕婉清与赫连娘子约好要在山下一家客栈见面,但她提前抵达嵊唐县,没来得及通知赫连娘子,也正好是那一日,惊鸿一瞥,瞧见了一袭红衣的夜莺,
她当时心中一惊,立马让人跟上,探听出夜莺竟然和赫连娘子一样,成了一个来此地配种的妻主,家中亦有六名夫侍。
该如何抉择?
杀吗?还是将消息上报?
如果她将消息上报,夜莺必死无疑!可是谢羲和呢?
听说谢羲和已经疯了,长达一年的牢狱之灾,已经把那人给逼疯了,但万一呢?
倘若有朝一日谢羲和不再疯癫,并且得知她所做的一切,可会恨她,又可会怪她?
她为此寝食难安,也迟迟没做出决定,可谁知偏偏那么凑巧,就在隔日晌午,一袭白衣的温润公子,头戴一顶白纱笠帽,就那么出现在嵊唐县中,
他在找人,徒步丈量,他不敢向任何人询问,他只能旁敲侧击,看有无与夜莺相似之人,他混迹于酒楼茶馆之中,他没带任何护卫随从,他身量比起从前清减了许多,
那一袭白衣本该合身,可穿他身上竟有种形销骨立的宽松之感,
就算他费尽心机地遮掩,可或许是慕婉清对他太过了解,也太过熟悉,依然还是从那仪表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