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认出了他,从那份举手投足,从那沙哑疲倦的声线之中认出了他,
“……原来你没疯,”
“……可你为何还要来?”
“……夜莺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为何偏要还来蹚这场浑水?”
“……你当真就这般难以割舍?就这般难以放弃?”
“……可是你知不知道,夜莺来幽州,她是来配种的!她已有六夫,从前那位尊贵的王女,已经低贱如猪狗,”
“……何为配种?唯有畜牲,相互交欢,才称作配种!”
“……她堕落至此,她不再是你心中骄阳,你又为何还是要执迷不悟?为何还是……还是这般的,死心塌地?”
这些话,全是慕婉清的心里话,她并未问出,她甚至没敢在谢羲和面前露面,以这叛徒之身,她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
但她做了一件事,
“该让他认清现实,该让他醒悟过来。”
…
那是一个深秋傍晚,暮光霞照,慕婉清遣了两个侍卫,让那二人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模样,让那二人当着谢羲和的面儿,演了一出戏,
“哎?你听说了吗?青山那边有个江家村,前阵子送去一批妻主娘子,其中有个姓言的,”
“听说那言小娘子叫言卿?家中有六个夫侍,”
“我有个亲戚正好也是江家村那边的,听说啊,昨儿那言小娘子大被同床,与六夫同欢,啧啧啧……听闻那六人倒是受宠得很,这言小娘子对其可喜爱得很……”
“对了,我还听说那言小娘子似乎有块玉佩,那玉佩上雕刻着一幅图,好像是什么“昊日当空”,似乎挺值钱的……”
两块玉佩,一个是夜莺临世,一个是昊日当空,象征夜莺的那一块,在谢羲和手中,而象征谢羲和的那个皓日当空,则是在夜莺手里,
外加夜莺当时使用的化名,是言卿,言是夜王的言,卿是王长女的卿。
那位言小娘子到底是何人,其实已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