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卿洗了脸之后,一转身,就见不远处的屋檐下正屹立着一道宛若寒雪修竹似的挺拔身影。
她愣了一下,才问:“怎么了?有事找我?”
她拿起长帕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又顺手擦了擦脖子,
江孤昀凝睇许久,才又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但下意识想起,当初这位妻主觉醒信香时,曾依偎他怀中,枕在他肩上呜咽,
那些沙哑又炙热的喘息喷吐而出,薄薄一层喷洒在他颈项之间,他一时便有些恍然,
可这份恍惚也不过是片刻而已,很快便又消散一空,成了平时那副清醒而又克制的模样。
须臾,
江孤昀思量着开口道,“主要是有些事情,昨夜已是太晚,便没来得及告知于您。”
言卿:“?”
忽然有种感觉,就仿佛领导出了一趟差,直属下级来找上司汇报工作进度似的,
这想法逗笑了她。
她轻嗯一声,然后又点点头,“行,你说,我听着。”
“首先是那岑佑情和崔盛芸。”
他思量着道:“那崔盛芸我并未轻易妄动,而是将她交给山下那位赵县令。”
言卿:“!”
这事儿还得从上个月说起,
言卿她们这一走差不多一个来月,主要是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大半时间都已用来赶路。
而在此之前,言卿曾掳走岑佑情和崔盛芸,但这二人失踪也在山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江孤昀留守青山善后时,觉得此事单凭他一人怕是不好遮掩,外加他此前便知晓一些事情,
比如县令赵宥冕这些年之所以委身崔盛芸,是因一些隐情,是因想查当年那位妻主的死因。
思来想去他便与赵宥冕达成了一场合作,
“大概是前些日子,山下那位赵县令找人伪装成崔盛芸的模样,照例率领队伍上山视察各个村落,”
“然后天寒地冻,山路难走,崔盛芸的马车不幸坠入山谷之中,经连日打捞之后只发现尸体一具。”
“如不出意外,等年节之后,府城那边许会派人接手嵊唐官媒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