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见惯,所以冷漠以对。
习以为常,所以熟视无睹。
如此,令人悲哀。
一将功成万骨枯。于统治者而言,不过是一场权利的更迭,成王败寇,如此而已。对苍生而言,却是一场莫大的浩劫。
风婆娑,雨滂沱。天地之间,一片血泊。
血流如河海,尸骨如山峦。任大雨如何瓢泼,也洗不净那朱红的鲜血;任风雨如何凄厉,也吹不散那枉死的冤魂!
凝霜闭上眼,捏着纱幔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脸色苍白,却强逼着自己再次睁开眼睛,把这一切的悲惨牢牢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只有这样,那压的她透不过气来的愧疚才能减去一二。
作为罪魁祸首,她有什么资格闭目塞耳,只有活着,清清楚楚的被罪疚感折磨着,才能稍稍偿还她所欠的债。
一旁闭目养神的风玥对她的状态了然于心,察觉她的心神越发不宁,暗暗传语给赶车的何游,让他加快速度。
另一辆马车长途跋涉,从传说中的云域而来,未曾想雨势过大,刚踏入沂国境内就被迫减速,同样目睹了这场血腥的吞并战争。
云域地理位置特殊,北面是壁立千仞的有回渊,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要想北上抵达沂国国都枫玉都,必须向西经过隐域继而北上来到珹国,再辗转向东来到沂国。
一路走来,时空转变,沿途的“风景”却好似一成未变。
一童子跌跌撞撞地在尸海间奔走,凌乱的头发紧紧黏在脸上,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噗通”——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两只小手蹭破,血霎时间涌了出来,又在雨水的冲刷下,消失无踪。他疼得想哭,可最终只是瘪瘪嘴,噙着两眼泪,看了一眼绊倒他的东西。
“啊!”——
只一眼,他就哭出声来,强撑的勇气如泡沫,一戳即破。
那是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头颅。沾满泥水的长发纠结在一起,杂乱无章如一团蓬乱的稻草,被慌乱中的童子一脚踢开,显露出本来面目。
脖颈处参差不齐的断口在雨水的浸泡下发白胀大,如腐烂之蛆,森森的白。
“哇呜呜”——
恐惧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