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后怕。
“所以,您明知去西北会死,还是义无反顾去了,您服软了,又没有完全服软,对吗?”
“贤婿啊,那口气,我吞不下去,那可是杀子之仇!”柴绍双眼满是血丝,他是个父亲啊!
他吞到一半,如鲠在喉。
每逢天黑,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尤有一团火在灼烧。
“万一他不饶您怎么办?”
秦墨以前不明白为人父母的感受。
现在,他也是当爹的人了,完全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强权,压得跨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压不垮一个父亲。
就跟老秦一样,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老秦估计会拉着所有人陪葬。
“我回来了,没有任何的封赏,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我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该平息了。
我已经没了一子,有跪了下去,服软了,咽下了这口气她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还要替他打开盛世的门,为他的李乾补全最后一块短板。
他该谢我啊!”
柴绍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是大乾的皇帝啊,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心胸这么狭隘。
他们家从表亲手里抢来了天下,却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何其霸道也。
就是上古圣皇,都有人不满意。
他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秦墨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起身为他拍背,顺气,“所以他也遭了报应,你看看李新,李智,高阳。
贬的贬,疯的疯,念佛的念佛!”
“是啊,他不是神,他也是人,他做不到万岁,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如他的意!”
柴绍笑了,笑声里是压抑了十余年的悲愤。
他从来没有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今天,他失态了。
但他相信,秦墨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可以依靠的人。
正如他所言,他这辈子最正确的事,就是把柴思甜嫁给了秦墨。
秦墨没有说话,只是帮他顺气。
门外的柴荣死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