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时,男人却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喑哑无比,像是锯子在锯木头。

    考斯特脸色一僵,目光从那摊呕吐物上一扫而过,低沉着嗓音说:“参谋长病得很重,他在昨天晚上病逝了。”

    话音落下,男人沉默了几息,接着道:“把他的尸体安置好,要是能回国,带给他的家人吧。”

    考斯特低垂着眼帘,摇头说:“您知道的,元帅。”

    “病人的尸体不能留在船上,我们已经没有药物了。”

    “在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为参谋长进行了海葬。”

    说话之间,考斯特已经来到床头,伸手欲搀扶男人起来,男人却一挥手将他伸过来的手给推开。

    “元帅?”

    男人手扶着床板慢慢坐起,脸上的胡须茂密而凌乱,全部缠粘在了一起,深陷的眼窝里面布满了血丝,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便是撒日国海务第一大臣,统帅烈阳舰队的元帅克莱门托。

    那个残酷而血腥的夜晚过后,克莱门托仿佛变了个人,身为指挥官的勇气,斗志,责任,他失去的干干净净。他变得怕火光,怕剧烈声响,甚至一看到鲜血就会呕吐,他整日躲在舱室内,不敢和部下们说话。他将自己完全封闭,几乎成了具行尸走肉。

    而现在,当这场雷暴即将落下之前,克莱门托却站起了身,他推开考斯特,颤颤巍巍的走出了舱室。